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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学的中文译名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其实应该叫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才对。因为,英文名称里面“Johns”那个s是要发音的。有一则轶闻和这个错误有关:
一次,约大前校长米尔顿·艾森豪威尔(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之弟)应邀前往匹兹堡(Pittsburgh)发表演说。会场主持人在介绍来宾时口误,将其称为“约翰霍普金斯的校长”(少了s)。艾森豪威尔则回应道:“很高兴来到匹特堡”(Pittburgh也少了s)。”
对这个大学我所知甚少,泛泛地讲,只知道它在美国研究型大学的鼻祖,在美国乃至世界高等教育界、学术界素著声望。
我上网查了查,发现它果然十分了得,校友里边诺贝尔获奖者的人数,把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都用上也数不过来,各种各样的名人更不用说了。喜欢看网上视频的朋友也许知道,土豆网的创始人王微,是约大的校友(这是我从网上搜来的,不知确否)。
在美国,跟人一提起这所大学,谁都会跟我强调这所大学的医学院和哈佛大学的医学院不相伯仲,在美国大学医学院里轮流坐第一把交椅。在美国,医生是最赚钱的职业,排名靠前的医学院自然也就炙手可热,万人追捧。
但是,这些金字招牌,我都不看重。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吸引我的的原因,是它和中国的渊源。据我不完全的了解,在上个世纪,为中国培养最多的学术领袖、政治领袖的是哥伦比亚、哈佛、耶鲁这些常春藤大学和芝加哥大学,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则是出了最多的总统顾问的美国大学:民国第一任总统袁世凯的宪法顾问古德诺,是约大的教授,还当过校长。而抗战期间,受美国总统富兰克林之邀,来担任蒋介石私人政治顾问的欧文.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也是约大的人马。
袁世凯搞复辟,据说古德诺是有责任的。古校长认为,要搞共和,中国人的程度不够。当时在美国读书的胡适就写过文章批驳他。事情过去100年了,我倒觉得古氏有道理,即便在今日。中国人搞什么共和、民主嘛?也许来一位蒋经国、李光耀那样又有现代眼光和知识,又有一柱擎天的铁腕的政治强人反而好使,搞什么共和?
比古德诺更得我心的是欧文拉铁摩尔,他是地道的学者,中国通,精通中文、蒙古文和俄文,对中国的北部边疆有过相当深入的实地考察,他的著作《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获得优秀的中国学者的首肯,至今也是我最喜读的中国边疆历史地理书籍之一。
发扬约大老一辈学人传统、成绩彪炳的,是上个世纪末才辞世、对美国当代中国学研究机构的建设、人才培养居功阙伟的鲍大可(Doak Barnett),他在上世纪培养了大批中国学的硕士生、博士生,弟子门生遍及美国,至今仍在美国的中美关系政策的制定上有极其重要的影响力。更难得的是,他的兄弟姐妹全部从事和中国有关的工作。他的哥哥,曾是约翰逊政府的助理国务卿,虽然中美当时各处铁幕的两边,但他还是在努力推动中美关系的正常化。
和欧文拉铁摩尔一样,他对中国的边疆地区也有兴趣。1948年他任《芝加哥日报》记者期间,曾访问过内蒙、宁夏、甘肃、青海、四川藏区和云南,40年后,1988年,他旧地重游,做了一次正式考察,历时5个月,行程近30000公里。1993年,以这次考察所得为依据,他出版了最后一部力作《中国的边远西部:四十年的变迁》。在书中,他的一些预言表现了他非凡的洞察力,几十年后发生的事情依然证明他判断准确:中央政府将对这些地区采取温和而不是高压的政策,但是有一点也可以肯定,假设有任何危及主权完整的分离活动,镇压也将毫不留情。
鲍大可对中国可谓一往情深。他曾经对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的所长资中筠说过,在中美隔绝的年代,他经常围着中国周边转,东南西北都到过,就是进不去大陆,特别是在香港隔海引颈而望,那滋味真难受,就像对一个心爱的人可望而不可即。
1997年病逝前,他对前来探病的门生说,美国政府必须以长远的目光来对待美中关系,他始终坚信两国共同的利益大于矛盾。
就在上个月23日,克林顿、奥巴马关于亚洲事务特别是中国事务最重要的顾问之一,美国最重要的智囊机构布鲁金斯学会中国中心主任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在香港科技大学访问时说:
“我知道当前世界上很多人都认为:美国老大,中国老二,现在老二发展飞快,马上就要超越老大,所以这些人理所当然地觉得,老大肯定会不择手段地阻碍和打压老二的发展。但这样的想法是错的。”
香港中评社的记者转述李侃如的话说,如果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成功,那么整个世界都会被带动——经济变得更加活跃,人们也会更加富裕;从这一点来看,中国极具革命精神。所以对美国来说,中国的崛起是一件好事情,是一件美国不会试图阻碍并且也无力阻碍的事情。
李侃如正是鲍大可执教哥伦比亚大学时的学生。李侃如多次对资中筠说过他和老师之间的一件轶事:有一次,老师请他到中国餐馆吃饭,他表示吃不惯中国菜。鲍大可正色对他说, 你要想好了,如果打算以研究中国为专业,你就必须全面了解中国文化,并对它有浓厚的兴趣,连中国饭都不接受,那还有什么好学的!
现在我们光看看李侃如的中文名字多地道,就知道他中国饭吃得有多好了。
鲍大可1997年去世,1999年朱镕基总理访美,举行宴会的时候特意邀请他的遗孀出席,并且在致辞中表达了对他的敬意和哀悼。
鲍大可的私人藏书身后赠给了南京大学的中美中心。如果我记得不错,南京大学的中美研究中心(名称可能我记忆不确)正是在鲍大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国际问题研究院当讲座教授的时候成立的。
进校园首先看的是图书馆,眼球首先被吸引的是馆前停的摩托。
我参观的是约大最老的校区,参观的时间主要集中在照片背景中看起来像教堂的吉尔曼楼,看名字,估计是为了纪念1875年创校时的第一任校长吉尔曼而命名的。
在历史系的布告栏里看到这张去年11月的《华尔街日报》,这篇报道的题目叫《革命之子》。看来,薄家的风头在此邦的中国学学者、媒体人眼里也是值得重视的现象。也可见约大中国学的探讨和研究和中国的现实联系紧密。我在楼道里还看到两条刚举行过的报告会的通告,一个报告的题目是《西方如何应对中国的挑战》,另一个是《威权国家中的市民文化:对中国政权可持续性的解读》。我的翻译未必可靠,大家看看大意就行了。可惜错过了,要不然,听听也许挺有意思。
上网查了查,发现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崔天凯,国务院港澳办主任王光亚都是约大的校友。看来,约大和中国的亲缘关系还会继续。
最后补充一句,和美国很多学术地位崇高的学府如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斯坦福大学等等大学一样,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也是个民办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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