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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尔的摩出发,只要骑六七十公里我就越过华盛顿特区,进入弗吉尼亚州。在弗吉尼亚我先要去一个外国人朋友家歇歇脚,然后他开车带我去弗吉尼亚山里他的一处度假小屋。
这位外国人朋友是我原先在学校误人子弟的时候的同事。原先我们是球友,常常一起打篮球。那时候,我们管所有来中国教外语的外国人都叫专家。各个大学都有一个专家楼,“专家们”的房间都有24小时热水,我们打完球,学校的公共澡堂都关门了,没别的地方可以洗澡,我就去他的房间享受一下专家的特权,然后他请我吃饭。
他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和平队,到很多第三世界国家当过志愿人员。在尼泊尔的偏远农村教过农村孩子卫生常识、英语什么的,村里专家楼是个两层的小楼,二楼住人,一楼养猪。有一天夜里,老虎把他楼下的邻居拖走了一头。因为他为人很好,诚恳热情,幽默风趣,深受当地村民喜爱,有个农民表示,家有五朵金花,只要他愿意,娶哪个都行。
结果他没做尼泊尔女婿,却娶了个印度尼西亚太太。那是他在印尼做和平队工作期间的最大成就。
都三十大几了,才回国读了个博士,毕业后在华盛顿的大学找了份教职。
我有时候自己琢磨,我走上今天这条浪迹天涯的人生路,也许和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有关。当时我们的球友里面还有另一个外国人,和他一起,老是吹嘘他们的旅行经历。我们还一起去过四川、甘肃。1997年,背包游的概念还没几个人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自己去了趟越南。那会儿,到越南的任何地方,我都是唯一的中国游客。我猜那时候在绝大部分中国人心目中越南和天方夜谭里的波斯差不多神秘,但它对我来说,完全不陌生,因为我已经从他们的旅行故事中听出很多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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