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旅西域纪实及随想--2015.5.20--7.18西藏新疆行

江西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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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佬

        在下面两张照片情景的马路边，我静静地站立了好一阵，净想些不该我们这等人想的事。





      这高耸入云的大山，从山脚到山腰，繁星点点地住着许多小户人家，地处较高的人家，大概足有繁华都市里的三四十层楼高吧，可能凭我这蹩脚的经验目测不是那么准确。还好，这里看上还有点人气。这几年远游各地，进云贵青藏，走湘西蜀地，这类穴居江边高山的情景见了不少：江底一条小路，向山上弯曲延伸，逐渐变细地延伸到一个小点的小屋前，小屋边的斜坡上，有小块小块的绿地，那大概是他家的庄稼。大山的山腰上孤零零居住着一户或几户人家的这种景象，这几年常见到。
      散落在大山深处的这个族群的生存状态，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几十万年前脱离动物世界不久的“山顶洞”人。现在这个离“山顶洞”人并不很远的族群，他们现在是如何生存的？很想钻到他们屋里去瞧瞧，无奈山太高太陡，难于爬上，几次远游都未能如愿。不过，我们凭生活常识可以想像到他们生存的艰难。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要从山下一点一点的背上去；地里长出的一切，都要一点点地背到山下的市场去换现钞；就连喝的水，都有可能是从江里一桶桶背上去的，因为高山上是打不出出水井的，当然有些山上也有可能有山泉水流下。他们出一次门就是上下几十层楼啊！生活在繁华都市里的人们，尽情地享受着现代文明，上个三五层楼都要坐个电梯。至于这个族群下一代的文化教育，我们就更是无法想像了。难怪年轻人都要逃离大山，那怕是抢劫、偷盗、卖身，也要在都市里混下去；难怪在有些农民工身上有着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野性与无知。
      他们的现状我们从现存的“视听空间”中难于得知，展示给我们的是阳光的一面，背光的一面让你是见不到的。记得在表彰最美乡村教师、医生的官方电视片中，见到过老师送孩子淌河水、走峭壁，见过乡民抱着牛羊坐溜索过峡谷江河，我只是在这里偶然零星地见到这里的人活得是多么艰难，可那是为了政治需要，为了衬托教师医生之“美”，而不是把这个族群极端艰难的生存状态展示给世人，引起社会关注以解救他们。
       他们的现状是猴子变人时留下的，仅靠GDP数据、开几条高速高铁、派几个习惯于喝茶看报的干部去扶贫是解放不了他们的。专家们说，只有迁居。可迁居要银子，要官家抽血让利呀。这不比三峡百万大移民，那是官家能添光获利的事。我看不要大把银子砸到月亮上去，甚至砸到火星上去，去和美国佬抢地盘争面子就足矣。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伴随着饿殍遍野的两弹一星，直到现在的登月亮登火星的张狂，到底花了纳税人多少银子，没见过官方公开资料。但是，记得八十年代初在《参考消息》见过，印度爆炸一颗原子弹就饿死了几十万人。玩核弹，玩飞天是最耗国力的，它带来的是“国强”，而不是“民富”。国强其实也是“当国者”们的腰杆硬，脸上光，好象没有我们百姓什么事。新加坡、新西兰、台湾……这些个弹丸之地，在世界上好象没有什么能排上这个第一那个第二的，当家人在国际社会中更没有谁把你当回事；特别是台港当家人，还可怜在国际政治的夹缝中艰难地求生存，可他们的老百姓在世界上活得却是最滋润的，就我们大陆，有多少倾国倾城的黄花闰女，都非常乐意地嫁给台湾的糟老头。我想，如果我们不去和洋人争什么第一第二的，中国的贫困人口大概早就绝迹了吧，用不着开放快四十年了，还在大呼小叫地“全面小康”、“全面脱贫”的。     
      我这人脾气不好，有点不怎么安分守己的。路见不平，却又无力无胆拔刀相助，就爱发个牢骚。又常告诫自己，小心牢骚凶险，多想想家中老小，却又无法管束得了自己。无奈，只好顺其自然地图个发泄痛快了。好了，还是回到眼前吧。




      乌江水流到这里，已经由绿变黄了。从上面照片的拍照时间看，这里距黔江区的长江口不是很远了。长江从卫星地图上看，象一条黄色发臭的死蛇，头东尾西、弯曲不动地躺在黄绿斑驳的草地上；就是它的支流在接近长江口时，也是黄色的。小时候就知道黄河长江，黄河是黄的，长江是绿的。长江在当年幼儿心中这种美好的形象，现在已经完全颠覆了。长江当今如此令人恶心，不知是“无知”伙同“贪婪”所为，还是国人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的结果，在此不敢瞎猜，只有问专家了。

江西佬

       就在这高楼都市林立、高速高铁密布的繁荣天地间，遇到一位和这一切的物质文明有极大反差的老大姐。






      骑行间，见前面有人背了个比她整个身子都要大的背篓，近一看是个老年妇女，背的是垒得高高的一大篓沉重的基建废木板，手里杵着一根长条板当拐杖，吃力地一步步往坡上走。我心头不由一怔。骑车向前十多二十米，回过头来拿出相机，等她慢慢走近，记下这很值得纪录的情景。
      我也慢慢走向前，“老大姐，你真行，还背得动这么多的板子呀，干什么用啊？”
      她笑着说：“做柴火烧”。这四川话还能听得懂。
     “你多大年纪啊？”
      “六十八”。
     “现在农村都烧煤气了，你怎么不烧煤气啊？”
     “没得钱，买不起唦”。说到这里，她笑容消失，脸色阴沉。看来有不少苦水。
     我说：“放下来歇一下吧，走这么多路也累了。”我就扶着她的沉重的背篓，慢慢放下。
     我问她：“你几个孩子啊？他们怎么不来帮帮你呀？”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点激动起来，语速也加快了，有些地方还不容易听得懂，但意思还是明白，这要得力于我在成都呆过几个月。
      她家就在前面江边的高山坡上，现在与74岁的老头子在一起过日子。他们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已远嫁他乡，孩子三个，那也是个穷地方，生活也艰难；儿子因没钱娶不上老婆，也倒插门远“嫁”他乡。你倒插门就倒插门吧，谁叫全不好呢，你平平安安也就罢了，可他远“嫁”他乡没几年，不知得个什么病，瘫痪在床，现在几乎无人照应。老头子身体虚弱，腿脚不好，下坡脚就发抖，出不得门，只能在家干些喂鸡弄饭的轻活。
      “没得办法唦，还好，政府有些低保，可哪里够用唦？娃儿睏在床上动不得，人家家里也照应不过来，我们两个老头老妈子有啥子办法？”说到这里，她两手一摊，眼睛眨巴眨巴的有点红了。
      对此，我只能是好言劝慰几句。望着她背着高大背篓的背影，艰难地一步步远去，这心里边总有点不好受。目前她身体还壮实，还不至于靠施舍乞讨过日子，可这壮实的身体还撑得了几年？动不了可怎么活呀……？
      你看我，又瞎操心了，有党和政府的英明领导在啊。再低头看看自己，就靠那么点养老金过日子，出门住店，五块十块的还要厚起脸皮讨价还价，比这位可怜的大姐也好不到那儿去。
       还是前面说过那句话，这天下的很多事，大概本来就这样。可能正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在教科书中教导我们的，世间的事物总是以“矛盾”的形式存在的，没“予”就没有“盾”，没有穷人就没富翁，没有受苦的就没有享福的，没有前线当炮灰的士兵就没有坐镇指挥的将军，没有无知愚民就没有专制皇权，没有以自焚对抗强拆的就没有地产商倾城倾国的巨额财富……。
      
       牢骚发过了，郁闷也宣泄了，可别忘了出门是来干什么的，还是多看看眼前画一般的美景吧。
























      这319国道沿乌江峡谷直到涪陵区入长江，其中大段大段的是在岩石壁上凿出来的。可以想像这蜀道之难。在多少年前没有这国道，人们进出蜀地是走在绝壁上用木头撑起的栈道上，大批货物是船运，逆水要纤夫赤条条地爬在岩石死命地拖。想想我们先辈的生存该是多么的艰辛啊！现在凿开了一条平坦宽阔的马路，当然是为了交通，为了发展文明，可也让我们这帮走过路过的闲人们，能观赏到因蜀道之难而与世隔绝的山水画卷。可是另一方面，又有人说，这千万年蓄育的一块净土，经现代商业风暴这么一搅和，仙女变老妪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当年仙女残留在老妪身上一点风韵。是啊，你看看，黄雾黄水黄色天，高速高铁高架桥，工棚摊棚电线杆……，这美丽的山水画布，好象被泄愤泼妇狠狠地撕扯涂鸦了一样，真惨！又回头想想，这人啦，没吃的饿的难过，有了吃的又撑的难受。这可能也是人性的痼疾吧。
       沿乌江边走出峡谷不久，已经变得宽阔的乌江向北融入天水一色的迷雾中，汇入长江，319国道向西北走进市区，便告别了还能给我留下点记忆的乌江之游。140多公里的路程，从照片的时间看，足足花了五个多小时。

江西佬

       现在快到下午六点了，离天黑还一个多小时，还可跑一段路。穿过市区，跨过涪陵长江大桥，不经意走到了高速的入口处。重庆这地方摩托是不准上高速的。可根据经验，只要你偷偷钻进了，也就不会有人管你。哪就试试运气吧，如果拦下了回头走国道就是了。便走向最右边通道，挨着栏杆边的缺口走过，不知是交警打瞌睡了还是奖金拿得比别人少了不愿干活，没人拦没人喊，过了！
       跑高速就是爽！路短速度快，只顾往前飚，不必顾及撞车撞人的，还省油，安全。不少人认为摩托上高速不安全，这是误解。国道省道走村串街，人多车多，横穿马路，掉头拐弯，其实出事率极高；另外频繁地刹车加速，特别耗油。在高速上只要不随意变道，注意与前车的距离，就什么事也没有。缺点是，可观可赏的地方少，就有点也是远远地眺望，无法窜下公路作零距离接触，摩旅“线型游”的好处就要大打折扣了。
       跑在这段高速上，两边的一切，平淡无味，找不到什么能上眼的东西，就只顾跑路。七点多了，在一个叫“复盛镇”的出口处下了高速。
       这复盛镇距重庆市不远。进得市镇，迎面扑来“大跃进”式的蒸蒸日上热气。十多层高的住宅楼，一大片一大片的，有的已经竣工，有已经拆架，大量的还在脚手架绿色安全网的包裹中，傍晚阴沉混浊的天空下，一座座高高的吊塔吊臂纵横交错。在这周边高楼包围的缝隙中，有几条一两层房屋组合成的、纵横弯曲的街道，这就是复盛镇的市面。街道上各种装满建筑材料的大货车穿梭而过，摩托、电动车、小汽车、行人，往来匆匆；两边商铺的货物，铺满了伸向人行道的木板或竹床。
      夜色快要降临了，骑着车，在这满眼异常嘈杂凌乱的市面上来回溜了一趟，没见到宾馆旅馆一类招牌。经人指点，走进一巷子，见一家挂着“某某宾馆”招牌的简易小平房。店主在狭小的屋里从窗口伸出头来，满面堆笑，用十分娴熟的职业性语言说：“有有有，单人标间双人标间都有，里面有……，都是一百块。”“这么贵？”我脱口而出，店主就噼哩啪啦说了一串常见的专业性理由。
      闲话中，得知我的来龙去脉，见我为难，不知是有意帮我，还是为朋友拉生意，说有一家便宜，50块，全是新的，条件很好的。哪就试试吧。店主电话联系后好一会儿，急匆匆地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她的笑容与话语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说她的旅馆是如何如何的好，语言神情没有这里的这位店主那么娴熟流畅与淡定，看到出，这是一位职业素养不高的新手。哪就先去看看再说吧。
      根据她的指引和约定，我骑车先走了。夜色已降临。穿过灯火交辉的闹市，来到一大片高层住宅区。这里通明的路灯，漂亮的花埔与小区围栏。一排排高楼的窗户里，灯光十分稀少，有的是几栋几栋的没有一点星光。它告诉你，这里大部分是空楼。
       来到其中的一个小区大门口，她已经在那里等了。走到一栋高楼的单元门前，见一对少男少女站在那里，她介绍说是她的女儿女婿。我们一块坐电梯上到十楼，开门进去一看，他们说的一点不假，全是新的。这是一个套房改装的，有三四间客房，共一个卫生间，其他一切都与宾馆标间差不多，光亮舒适。他们郑重地告诉我，这里刚开张，我是第一个人住，今天这里没有其他人住。很好，住下了！
       闲话中，当得知我的来历与去向时，两个年轻人脸上五官顿时疆滞了好几秒钟，接下来是一串惊诧赞美的话。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路上，见到我这简直不可理喻的疯老头子，大多都这样。可是对我来说，这不过是要花点时间去准备，要花点精力去做好的一件平常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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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shi212

江西佬 发表于 2016-5-10 08:53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随处可见身上斜挎的小包、行色匆匆的、对游客堆满殷勤笑脸的人， ...

敬佩还是敬佩！

南山老哥

14年我骑25o跑过西藏，现在改小踏板了，人四+多了，还是爱到处逛逛，我QQ，1363170121，以后有个联系，希望也能和你跑上段，应该和你淡得来哈。

南山老哥

老哥的许多观点，我很赞同，我国比大清狠多了，，，，

我要从南走到北

请老先生写完吧

544134779

老哥的文采，摄影，人品都很好，老哥的视角，观点很正确。我是一名矿工，挖了35年煤，完全赞同老哥的观点。不出力多拿钱，又能让子女进机关的人可能看不惯。管他呢，一吐为快。

我要从南走到北

有认识老先生的带个话，早日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