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好风光
羊群转场 一上午风景优美,我们玩的也嗨。 花宝和天祥、小党三人没怎么拍照,跑的就比我们快,抢先一步过了隧道。 我们后面的几个人就没有那样的好运气,刚走到隧道跟前,就被堵住了。 拿着红色棒棒的一个小老头把我们拦住了,说里面正在施工,禁止通行。
我停下车,问老头这隧道里里面搞什么施工?怎么就突然封闭了?老头说是电路施工,刚封闭的,谁也不允许进去了。 我信步走了进去看,隧道口有一辆平台升降车,正在寻找停靠点,半边路面也被雪糕筒拦住了。我问跟前的工人,这是要干什么?工人说要换灯泡。 我又问,换灯泡占用半边路面就可以了,是不是我们摩托车可以过去啊? 那个工人不知可否,用眼睛看向旁边的一个年纪大些的人,那个人可能是他们的头儿。 我也看向那个头儿。头儿看看我,摆着手说:“不行不行,这样不安全,按规定我们必须要封闭整个儿隧道的。你们等一下吧,下午两点就能开通了。” 我看了一下表,才十一点不到,那我们要等三个小时呢! 我又跟他商量,说,你看,你们这才进行准备工作,我就一辆小摩托,从旁边也用不了几分钟就过去了,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行不行? 头儿用眼睛看看我,坚定地说了句:“不行。” 然后他转身就往隧道里边走了。 我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走回外面。 此时老孔、水木也先后赶过了了。都问我里面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让过了? 我和他们一一说明。 这时,一个骑摩托的当地人也过来了,他看看隧道口的情况,停都没停,果断地拐上了旁边的一条土路,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卧槽,看来这条路应该能通到山那边吧?”我有些兴奋。马上拿出手机,打开高德导航。果然,导航上标着还有另外的一条道路可以过山,只是弯弯曲曲的,要多走十四公里。我猜想,那条路一定是没有凿通隧道前的老路,不一定好走,但那也好过在这里等几个小时呀! 和水木、老孔一商量,果断走上了这条老路。 这是一条破损的砂石路,一层碎石薄厚不均地浮撒在路面上,对摩托车极为不友好,骑在上面要十分小心才行,否则很容易倒车。在这种很窄很陡、没有护栏的山路上,倒车是致命的,很可能摔出路面,掉到一侧的深涧里,那可是万劫不复的后果。所以,我一直让车尽量靠里面走,精力专注地掌控着方向,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约走了五六公里,来到了靠近山顶的一片略平整的地方,我停住车,等待后面的两个摩友。 五六分钟之后,水木大哥骑着他的川崎650上来了,我问他老孔呢? “在后面。”水木说完,没停车就过去了。 我不放心,在原地继续等老孔,就怕他的DL250动力不足,爬这样的高山要费劲。 此时,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喘气有些不舒畅,估计此地的海拔不能低了。 我看一下腕上的手表,显示这里的海拔已经到四千五百米了。还有一段距离到山顶,估计这个上的高度应该在五千米左右。 等了一会儿老孔,还不见他上来。 心想,他大概没上来,又回隧道口了吧? 此时我的呼吸愈加短促,有些缺氧的感觉。于是,我决定不再等老孔了,继续往山上骑,要尽快翻过山头,等到了海拔略低的地方再打电话给他吧。 顺利地翻过了山头,下坡路就好走一些了。 但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的路被堵死了,一群羊,好几个人,还有几台大车,都挤在路上。先过去的水木大哥也在路边停着呢。
“什么情况?”我停下车,上前问水木。 水木说,这些人正在往车上装羊呢。 我仔细一看,果然,三台大车停在路上,五六个人圈着羊群往车跟前赶。大车把路堵死,羊群又把周围的山坡和沟壑都布满了,可谓是水泄不通啊。 “这些羊都装上车得啥时候啊?”我有些绝望了,一度想调头重新翻山,再回去等隧道开通。 这时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口罩的少妇走过来,她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再有半小时就能完事了。麻烦你们再等一会儿吧。
说着,她还从兜里掏出几块水果糖,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
以前我就听说过,牧民卖羊都不是论只的,是论“沟”。 把羊群赶到一个山沟里,卖家和买家站在高处,看着羊群估价。 讲妥价格就一沟羊全部装车,十分的豪横儿——难道今天这场面就让我碰到了吗? “这羊群都是你们家的吗?都卖了吗?”我感兴趣地问她。 她说,羊群是她妹妹家的,她住在县城里,这次是和老公一起来是帮妹夫家赶羊的。这些羊也不是卖了,而是转场。从夏季牧场转到秋季牧场。 “转场用车拉吗?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内蒙牛羊转场都是牧民骑马赶着走的呀。”我继续追问。 我是个好奇心重的人,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少妇也不急着去赶羊,很有耐心地解答我们的问题。 ——她说她是裕固族,住在肃南县城。她妹妹嫁到了乡下,婆家里有六百多只羊,每年都要转两次场,因为转场要经过公路和市区,所以,不能赶着走,必须用车载着,到时候亲属都会来帮忙圈羊的。 “努,那个就是我妹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女人蹲在峭壁突出的岩石上,正抛着石块驱赶不听话的山羊。
虽然她妹妹也戴着口罩,从我的视角看,这个妹妹要比她这个姐姐要苍老许多,身材也没姐姐好。倒是身手敏捷,动作轻盈,居然能在这么高海拔的山上追赶山羊。这我是绝对办不到的。看来劳动真的能强健体魄啊。 看到我们气喘吁吁的,少妇建议我们抽烟,她说抽烟能克服高反。 我是没信,也不会抽烟。 老孔信了,赶紧拿出一颗烟点上了——对了,忘了交代,在我们等羊装车的工夫,老孔也到了。 少妇很健谈,和我们聊了有半小时。 她告诉我们,这座山叫四八山,就是因为山的海拔是4800米而得名。 还告诉我们,他们裕固族都集中居住在肃南和酒泉一代,总共也就一万人左右,是妥妥地少数民族。 聊天时间过的快,很快一台大车装满了羊。 原来他们不是一只一只地抓羊,而是几个人用围布把一小群羊从大群里分离出来,然后驱赶着往大车边上走。 奇怪的是这些羊,平时上蹿下跳,极其灵活好动,可一旦被薄薄一层布遮住视线之后,居然不敢突破围挡,只能顺从地往没有围挡的口子里走。 这情景让我想到了兵法上的“围三缺一”。 就是说围攻敌人时,不管有没有实力全歼敌人,都不要把敌人四面围死,而是放开一个缺口,免得敌人拼死顽抗。还可以在敌人逃跑的过程中消灭之。 看来,放羊也要学点兵法,否则,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牧民。 牧民们把缺口设在了大车车厢处,车厢和地面用一块踏板连接,前头的羊到了车边,就被后面的羊推拱着,身不由己地上了踏板,一步步自己就走进车上的笼子里了。
一批羊装完,几个人再去大羊群里隔出一批来。 继续如此操作,几个反复就把几百只活蹦乱跳的山羊给装到一辆大车上了。
装满一辆车,这辆车就要移开了。 趁这个空隙,我们骑着摩托车赶紧顺着腾出的半幅路冲了过去。居然忘了和那个少妇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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