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个大的门楼,上写“陈家沟”,这就是无数太极爱好者的圣地,村外有旅馆有商店,心里踏实了,摩托车沿着路障旁边直接可以进去,于是车也没停就径直往里。这是村子里的主干道,石板路,两旁是商店、小吃店、饭店、武术培训班等。进村五十米后一条岔路,在路口见“太极拳馆,家庭旅馆”字样,手把一偏就拐了进来。“能住宿吗?”“能。”答话的是位中年男人,“我也是住宿的。”后来得知,这位是从陕西渭南过来学武的拳友老郑。老板娘从外面回来了,交钱住宿,摩托车直径停她家里,太好了。 老郑学拳多年,每年都要花些时间专程来住上几天学习,他见我骑车跑一千多公里来陈家沟,对我的车感兴趣起来,他也想买辆摩托,这样双休日就可以随时过来学艺。而我对他学艺感兴趣,互相聊得倒是投机。拳馆陈师傅回来了,他们师徒聊得欢,一边还现场指导老郑的动作,我看的一头雾水,怎么这动作看上去这么别扭呢?即使是师傅做示范,看上去也不舒展,和我以前了解到的陈氏太极拳完全不是一回事。 来河南之前,我接触过陈氏56氏竞赛套路,其他一无所知。原来老郑练的是陈氏小架,风格和老架区别很大,内核应该是一样的东西。我请陈老师做些发力动作,那真是太厉害了,这算是亲眼所见太极发力的整劲,这就是我想学的功夫呢。我一直以为,太极拳核心就是整劲是发力,至于套路是外在的东西。“晚上我直播,你可以在旁边看。”陈师傅热情地邀请我。“好,那我先弄点吃的去。”于是去村子里溜达,找了家面店。天气真是热,店里开着空调,凉快多了。晚上要看直播,不能喝酒,一碗面条一扫而光,吃得带劲,河南的面就是好吃。 我回来时,老郑和师傅在边吃边聊,我回房清洗了一下已经七点,赶紧下楼看陈师傅在抖音上的直播。感谢陈师傅让我接触了抖音,原来这上面的东西真多,仅太极拳直播就是好多家,很是过瘾。 陈师傅做直播,老郑及两外两个拳友和我这个外行在旁边观看,这是我第一次真实地面对太极拳,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了,去村子里转转,看看陈家沟的人们怎样练拳。在村委会门前的广场上,聚集中早起锻炼的人,他们练的当然是太极拳,看动作应该是老架,一位年龄比我长几岁的老哥耍起大刀来虎虎生风,打起拳来舒张大方,再看旁边一位女友,其发力动作干净利落真是漂亮,而年龄应该也不比我小。 陈鑫《太极拳图说》:“拳之一艺,虽是小道,然未尝不可即小见大。而此身必以端正为本。身一端正,则做事无不端正矣。”《论语子张》:“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书法、艺术、武术等皆是小道,当然要学,无小道何以成大道?孔子的意思是君子不能陷进去,钻得太深会迷失人生的方向。《淮南子》中一段话也表达同样的意思:“夫目察秋毫之末,耳不闻雷霆之声;耳调玉石之声,目不见太山之高,何则?小有所志,而大有所忘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些小道的同志们要抱着耍耍的心态去学,一切源于自然,但如果真陷进去也无妨,大不了当不了君子,世间又有几人是君子呢? 告别陈师傅和老郑,我将继续向北,往太行山进发,开启随性之旅行之后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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