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到东北
第二天一早,天阴欲雨。 和吕行者、阳阳、怕瓦落地我们几个人,在宾馆附近吃了早餐。 早餐过后,酝酿一夜的雨,终于实锤了。
我们在宾馆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天,雨逐渐小了些。 于是,我们决定顶雨出发。
吕行者是开车来的,这点小雨对他没有影响。 而剩下我们三人就不行了,赶紧翻出雨具,全副武装。
出发时我看看时间,正好九点。 我今天的目的地是河北唐山的迁安,那里有我的一个群友马大夫。 马大夫群昵称:“唐山小老马”,是迁安县医院的牙科医生。 马大夫年纪不大,四十上下岁,身材不高,但很壮硕,长着一张喜庆的娃娃脸。2020年5月我去江苏泰州参加花宝夫妇的四公子百日庆宴时,路过迁安就和马大夫喝过酒了。
记得第一次和马大夫见面时,让我突然想起了前苏联著名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里的一个章节——其中有一段对人物霍利雅瓦的描写非常传神: “.........霍利雅瓦的腿不长,却颇好动..........走起路来,像流动的水银......”。
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还是很年轻。 不过,几十年过去了,对这段文字还记忆犹新。 所以,看到马大夫,让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霍利雅瓦这个名字。 ——原因可能是马大夫也长着两条像水银一样善动的短腿吧? 哈哈........ 这次我从济南返回东北,走陆路唐山是必经之地。 马大夫早就和我约定了酒局,让我必须走迁安。 否则做不成朋友了。怕怕........。 从济南出来,我同阳阳、怕瓦落地一起走了十几公里,出了城就分道扬镳了。 由于山东也是禁止摩托车上高速的,所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安安分分地从底路走出了山东地界。 快到沧州了,我才转到高速上。
一天的雨,时小时大,直到抵近迁安附近才十分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可以说,这一天我是一直在细雨中穿行的。 临近京津,高速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尤其是大货车,几乎一辆跟着一辆,往往排成几公里的长龙。这些机器长龙在你车身旁肆无忌惮、轰隆隆地行驶着,车轮卷起的雾水如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严重地影响视线。我不得不一边骑车,一边用戴着手套的左手经常擦拭头盔的面镜,否则就难以看清前面的路况。
这样天气,我真不该上高速。 要知道,雨天在高速路上骑摩托,是很危险的。 我很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也切身感受到了危险。 可是,当时为了赶路,还是继续硬着头皮,赖在高速路上没下来。 好在,车最多的那段路,距离迁安已经不远了。 并且,雨也识趣地停了。
随着往北行进,气温也逐渐降低。 幸亏早上我就把骑行服的棉里子都套上了,算是勉强能够抵挡傍晚的寒气。
六点钟左右进入迁安。 按照马大夫发来的位置,我很快就找到了住宿的酒店。 在我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马大夫到了,还领来了一位沈大夫。
大家在我的房间里聊了几句,就出发去喝酒了。 杯觥交错间,两位大夫完全放弃了医务工作者的严谨和矜持,开心畅谈、举杯豪饮。话题由身边琐事,到国际形势; 由附近风景,到长途摩旅; 由患者红包,到反腐倡廉.........总之,我们一顿小酒喝完,讨论的方方面面,比国务院常务会议的议题只多不少。 夜半时分,酒干人散,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我醒来,看看时间才六点刚过。 张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里,见丝丝雨痕划过玻璃窗。 卧槽,又下雨啦!
记得昨天看天气预报,河北地区今天是没雨的呀! 说好的晴天哪去了?
唉,我的命啊,怎么如此不济? 前些日子和郑知恩游秦岭时也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时天天晴天,可是,当我们分手后,第一天我就被雨淋个透心凉。 难道这是老天爷专门和我过不去吗? 还是我品德高尚,常常感动得上苍涕泪奔流?
想来想去,终于有些头绪,大概是我的名字起的不好——“雨峰”。 名字就携风带雨的,不淋你淋谁? 突然想起昨晚马大夫说,早上要来找我一起去吃早餐。 这大雨泡天的,还折腾他干什么? 我赶紧给他发个信息,说我已经赶早出发了,就不和他见面告别了,让他安心睡个早觉吧。
之后,我起床去卫生间代谢一番,然后又钻进被窝,睡起了回笼觉。 八点多钟再次醒来,见窗外小雨如旧。 起床洗漱完毕,穿上骑行服,套上雨衣,继续出发。
迁安离松原还有九百多公里。 这样的雨天,即使上高速路,要赶回松原也是不可能了。 其实,如果不下雨,250CC的摩托车,在高速路上一天跑九百公里是很轻松的,以前我曾经跑过一千多公里的。
既然不能赶到松原,那我就奔沈阳好了。 自从女儿一家搬到重庆,沈阳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这次我正好顺路去看看。 打定主意,就驱车上路。先是走了一段国道,十几公里之后,见有高速路口,就果断上去了。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但回家的意志是任何困难也阻挡不了的。 虽然北方的气温很低,虽然胯下依然还骑着枣红小马,但是,想到静静地在济南等着我临幸的新娘,不觉心潮澎湃、热浪翻涌。一种迫不及待的念头在脑海里时不时地乱窜: 尽快回家..........给大家发酒..........然后再烧出一批酒存上........然后研究摩旅路线..........然后去济南取车..........然后和摩友们去皖南看晒秋、跑华东天路..........然后.....然后回重庆,给老伴儿、外孙们一个惊喜。 这一路,我的思维几乎就在想这点事儿。
下午四点多,回到沈阳家里。 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 天空终于晴朗了。 十月的东北艳阳高照、秋高气爽,骑摩托非常舒服。 一路高速,两点不到就回到老家松原。
松原的摩友们给我接风洗尘——吃着杀猪菜,喝着高氏小烧,听我白乎这次换车的故事。 就在我吹牛吹到兴致勃勃、方兴未艾的时候, 花宝居然在群里自发组织起了订酒接龙,这多少有些煞风景。 ——他这明显是在提醒我: “高老头,你别光顾着喝酒吹牛逼,明天,你要开始干活啦!”
唉,这帮酒鬼,怎么我刚到家,就开始逼债呀? 就当我是杨白劳,你们也要等我把喜儿的红头绳扎上再干活吧?
完了,喝酒的兴致没有了。 吹牛也歇歇吧。 省点力气明天给酒鬼们发酒吧。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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